何大安:大数据思维改变人类认知的经济学分析
经济学家运用大数据来研究经济现象的因果关系,对经济现象原因和结果关联的解读,只有以极大量、多维度和完备性的数据为依据,才是大数据意义上的思维。大数据思维较之于传统逻辑思维,最显著的特征是它可以通过对不同维度数据之间相关性的分析,得到比传统逻辑思维要精准得多的信息。这里所说的精准信息,是指由大数据规定且不夹带任何主观判断和推测的信息。例如,经济学家要得到特定时期某类(种)产品的投资和消费的认知,其大数据思维过程如下:1、搜集、整理和分类前期该类产品的投资和消费的极大量和完备性的数据;2、加工和处理业已掌握的数据,并在结合利润收益率、投资回收期、收入水平和物价水平等的基础上解析这些不同纬度的数据;3、根据不同纬度数据的相关性,获取该类产品投资和消费的精准信息,从而得出如何应对该产品投资和消费的认知。当然,这只是在梗概层面上对运用大数据分析而获取认知的解说,现实情况要复杂得多。
然则,现有的关于投资和消费的模型分析以及建立其上的实证分析,主要是以非大数据的历史数据作为分析蓝本的,因此严格来讲,经济学对投资和消费的因果关系分析所形成的认知,属于典型的对历史数据分析所形成的历史认知。众所周知,自经济理论注重实证分析以来,一直存在着如何“从事后评估走向事前决策”问题的讨论。由于经济学家对投资和消费展开实证分析所使用的数据,几乎完全局限于(样本)历史数据,这便导致对投资和消费的因果关系分析对现期认知和未来认知的缺位,它不能解决“从事后评估走向事前决策”问题。国内一些著名的成功人士指责经济学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在我们看来,不熟悉大数据的成功人士的这种指责是可以理解的,但深谙大数据的成功人士带有调侃风味的指责就不公允了。经济学家要在理论上立竿见影地解决实际问题,必须能得到现期数据和未来数据(而不仅仅是历史数据),这需要计算机学家的配合和支持,否则便不能在精准信息的基础上分析投资和消费的因果关系,但经济学家又不是计算机学家,因此,经济理论的科学化需要大数据挖掘、搜集、整合、分类、加工、处理、模型和参数设置、云计算等技术及其手段的充分发展。
历史数据是存量,目前计算机对其处理的能力已绰绰有余,难点是在于模型和参数设置;现期数据是无规则而难以把控的流量,对这种流量数据的挖掘、搜集、整合、分类、加工和处理,取决于移动设备、物联网、传感器、社交媒体和定位系统的覆盖面,以及云计算的集约化的运算能力;未来数据是一种展望流量,它依赖于对历史数据和现期数据的把握而通过大数据思维来推测。如果说经济学家对投资和消费的因果分析以及由此产生的认知,主要取决于历史数据和现期数据,那么,解决“从事后评估走向事前决策”问题,既要依赖于历史数据和现期数据,也离不开未来数据。也就是说,在“历史数据 + 现期数据 + 未来数据 = 行为数据流 + 想法数据流”的世界中,经济学家要解决实际问题,其理论思维和分析手段都受制于大数据思维,经济学家运用大数据分析因果关系而得到正确认知的前提条件,是必须利用历史数据、现期数据和未来数据以获取精准信息。
就人类认知形成的解说而论,现有的社会科学理论是以信息的搜集、整理、加工、处理、判断和推论,作为分析路径来解释认知形成的。当认知被解释成通过数据的挖掘、搜集、整合、分类、加工和处理而形成,对认知形成的解释,就取得了大数据思维的形式。大数据思维是排斥判断和推论的,它否定一切非数据信息,认为产生精准信息的唯一渠道是大数据。在现有的社会科学理论中,经济学的理性选择理论对人类认知的分析和研究具有极强代表性,经济学家对投资选择和消费选择的解释,便是理性选择理论的代表性运用。基于人类认知形成和变动的一般框架在很大程度上与理性选择理论有关动机、偏好、选择和效用等的分析结构有很强的关联,我们可以结合这个理论来研究大数据思维下人们对经济、政治、文化和思想意识形态等的认知变动。事实上,经济学关于动机、偏好、选择和效用等关联于认知的分析,存在着一种可以通过对大数据思维的深入研究而得以拓展的分析空间,那就是大数据思维会导致人类认知的变动。
我们研究这个专题之前有必要指出这样一个基本事实:大数据思维可以改变人的认知路径,可以改变不同阶段或不同场景下的认知形成过程,但改变不了影响认知的动机、偏好、认知和效用等的性质规定。如前所述,传统经济学理性选择理论在完全信息假设下,认为个体选择的动机和偏好以追求最大化为轴心,传统理论的这个真知卓见从未被后期理论质疑;但由于传统理论的完全信息假设存在着“知晓选择结果”的逻辑推论,因而认知在传统理论中是黑箱,也就是说,传统理论无所谓认知的形成和变动问题。现代主流经济学尤其是现代非主流经济学在不完全信息假设下开始重视对认知的研究,在他们看来,认知形成过程是从理智思考到信息加工和处理的过程;他们特别注重从心理因素来考察认知变动(Schandler,2006;Rubinstein,2007;),注重通过实验且运用一些数据来分析和研究认知(Kahneman and Tversky,1974,1979;Smith,1994),但这些分析和研究不是对极大量、多维度和完备性的数据分析。因此,经济学理性选择理论发展到今天,还没有进入对大数据思维改变人类认知问题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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